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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诶，小逸小逸，你知道吗？”
顾长逸发现自己又做梦了。
“什么啊？”
二人稚嫩的声音，像是很远很远，又像是近在耳边。
“城东的那个废弃的地下室啊”
“昂”
老旧腐朽的木门发出了酸牙的声音，阴冷潮湿的风打在脸上，霉味中夹杂着一些令人不安的味道。
“我听说，那个通往地下室的那段楼梯，拐弯前后，原本只有7节和10节台阶。”
完全……完全没有印象的，稚嫩的女声。
“嘎吱”
像是被那些模模糊糊的话语推动着，顾长逸一步，一步，踏在木质的台阶上，潮湿的木制台阶微微变形，发出让人不安的轻响。
“但是，在正午的时候……”
他踩在了中间的平台上，转身，看向下一段楼梯。
“拐弯后的那节楼梯，会变成11节。”
他什么也看不到，楼梯的尽头宛如盘踞着某种模糊的黑雾，像是什么东西的巨口。
那股令人不安的气味也愈发浓郁起来。
“敢去试试吗，哈哈”
“有有有有什么不敢的？”
“总是那么说，可你一直是一个胆小鬼啊，明明是个男孩子，却比我还胆小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蛤？才怪呢，倒是你啦，明明是个女孩子，为什么就什么都不怕啊，这才奇怪啊！”
“切，说了多少遍了，我有灵视啦，什么鬼都看得见，看多了，自然就不怕咯。”
“又来，就知道吹牛皮”
耳边回响着二人稚嫩的嗓音，幼稚的对话……
却想不起来她是谁。
顾长逸迈步，一节节走向地下室。
“一……二……三……”
他小心翼翼地数着，一步，一步，又一步。
·
“所以说啊，我们去那看看怎么样？”
“切，去就去。”
耳边的对话突然停止了，最后一道朦朦胧胧的声音，是老旧木门的嘎吱声。
·
他的脚抬起，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“十……”
脚下还有一节台阶。
布满抓痕的，被什么东西染红的石板。
第十一节。
铁锈味。
好浓的铁锈味。
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这一种味道。
好想……呕出来。
他终究还是踩在了那节滑滑的石板上面，粘腻的感觉在脚下传来。
他低头，看向奇怪的、黑乎乎的地面。
好像是头发……
头发铺成的地毯。
密密麻麻，踩上去沙沙地响。
为什么……
好奇怪啊。
那股突如其来的违和感在顾长逸心底疯长。
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头发……
脸上一阵冰凉，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滴了下来。
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，手电筒阴惨惨的光在眼前闪动——
“放我出去”
“我不想死”
“好痛”
“我好想你”
……
对面的**墙上，入眼一大片片猩红的字迹，那种透着满满绝望感的字迹，那种疯子般混乱的涂抹……看得他很不舒服。
墙上有影子在摇晃。
顾长逸抬头。
闪动的灯光下，他看见一张女人的脸。
·
顾长逸惊醒，清冷的空气闻起来那么陌生。
街道上的车驶来，阳台栏杆的阴影在天花板上扫过，车轮在雨湿的柏油路上滚过的声响那么清晰。
看天色判断，是5：11……
这是想都不用想的，每次做这个噩梦都一定会在某点的11分起来。
可是为什么……
梦里的女声，从第一次做梦的时候，就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，但……却又好在意。
自己的记忆……真的完全是自己的吗？
他伸手，拿起手机，消息列表最上面的那个家伙在半夜发了几条消息。
{准前辈}：
“今天是最后一天了。”
“实习工作证，在晚上会叫小莺给你。”
“今天就最后给你提一些记忆清除工作的注意事项。”
“好好加油吧。”
顾长逸长长呼出一口气，重新躺回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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